第十八章 高强度

　　“好累啊，老师我休息一下再继续练行不行？”
　　方汶澈嘟着嘴用绵软语气撒娇，心里想着光这一个动作都特么重复上百遍，还有完没完了？
　　轮班看守的舞蹈老师连眼皮都没太抬，“继续，你重复了那么多遍也没练到位。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不把基本功练扎实怎么登台表演？你以为明星们都是轻轻松松就能成功的吗？
　　能火起来的哪个不是千军万马杀出来的？
　　没点真本事，就算给了你机会你也上不了台面。”
　　他抽抽嘴角一脸无奈，有合同压制着没有半点自由，也只得继续咬牙坚持；
　　而另一个房间里，杨曦曦看着厚厚一沓书头皮直发麻，“老师，这些、都要记住？”
　　“不是记住，是全部背熟练。”
　　负责带她的老师认真纠正道：“经纪人可不只是跟在明星身边到处跑着玩的。一个合格的经纪人要能独当一面不但安排好艺人的衣食住行和各项工作，还要会对接各个部门，你从零开始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抓紧时间先背这些。
　　你英文底子太差，我还得安排个英语老师多带带你，免得连最简单的单词都不会。⒌
　　将来你带的艺人若是往海外发展，经纪人还得对接国外公司呢。”一
　　杨曦曦：Σ(°△°|||)︴⒎
　　做经纪人还要学习这么多？八
　　我特么要是能学会英文单词、能背过那么多条条框框，至于连初中都没读完？巴
　　什么破英文我看见就犯困，都特么离开学校这么多年了为毛还要看书学习？霖
　　明明是找工作又不是应聘当学生，我是有什么大病要来找虐？！（
　　才短短半天时间，高强度的学习和练习就让两人叫苦不迭心生退意。七
　　而就在动用公司全体仅存成员把主角套牢的同时，姜晨在夕阳余晖下终于找到那家藏在老城区小巷子里的地毯加工厂。）
　　还没靠近就听到嘈杂的机械声，伴随着喧嚣许多细碎绒毛翻飞在阳光下，给整个狭小昏暗的小工厂罩上一层朦胧灰尘。留
　　欧阳安宁就在这里上班，负责踩锁边机把那些裁剪好的劣质布料锁边做成一块块小地毯，打包发送到批发市场。（
　　这样简单重复的工作计件赚钱，忙活一个月大概能赚三千多块钱维持家用。一
　　小工厂上班时间从早七点直到晚七点，时间卡的不严格反正干的多就挣得多，提前走人这一天就少赚一些钱。欧阳安宁自知能找到一份稳定工作不容易，她连午饭都是坐在机器前扒拉一口带来的饭菜，然后继续忙活直到下班。）
　　姜晨弯腰走进车间的时候，一眼就在众多拥挤的机器和工人中看到她瘦弱的身影。
　　欧阳安宁侧对着门，带着厚厚的纱布口罩，头发丝上、眉毛上、身上落满毛絮。虽然已经是初秋天气清爽可小车间里机器声轰鸣温度很高，她露出来的脸颊微红，有晶莹汗珠粘着灰尘贴在额头上。
　　左手只能起到些辅助作用，她微微弯着腰踩着锁边机伏在一个大灯泡下认真的工作，右手熟练飞快地转动布料，从上机器到完成大概只需要二十多秒的时间。
　　“老板儿，你找哪个？”衣着时尚光鲜的姜晨走进车间，立马引起管事的注意。
　　对方显然习惯了这种工作环境，嗓门大的能遮盖住机器咔嚓声。
　　姜晨伸手指了指欧阳安宁，管事笑笑点头扯着大嗓门喊道：“欧阳！有人找噻！”
　　这一嗓子惊动了所有工人，十来个人手上没停全都抬头看过来。当发现是个挺拔英俊的年轻人时，几个大婶不由露出会心笑容看向欧阳安宁。
　　“啊？！你怎么来这里啦？”欧阳安宁吓了一跳，看到其他工友的眼神脸颊不由爬上一丝红晕。
　　“今儿早点下班回去吧！”
　　“就是哩，反正时间也不早了。”
　　“快去换衣服，别让人家老在这儿等着……”
　　…………
　　好事儿的大婶们催促着，让她更不好意思。
　　“陈叔，那我今天早点走了，这个数……”欧阳安宁红着脸，柔柔的声音一多半被机械嘈杂声遮盖住。
　　管事笑呵呵的摆摆手，“快去吧，我给你记上不会少了的！”
　　等她微低着头略羞涩跟年轻人出去以后，车间里氛围顿时欢快起来。
　　“哎哟，那个孩子穿戴打扮一看就有钱的很，安宁这下可算熬出来啦。”
　　“我还仔细看了的，咱这儿又脏又乱，小帅哥连眉头都没皱，挺稳重可靠的样子。”
　　“安宁在哪儿认识这么个帅哥哇？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噫~我倒不觉得他是个好的，你们没看见耳朵上戴的耳钉，晃闪闪的，跟个娘们儿一样。”
　　“啧啧，这就不懂了吧？人家年轻人那叫时尚！”
　　…………
　　姜晨没听到她们八卦自己的内容，站在工厂门口等了几分钟欧阳安宁才换了衣服快步跑过来，“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狭小的院落里坑坑洼洼还有些工人乱泼的污水，她脚下熟练的跳过水坑想快点带爱豆离开这种脏乱差环境，没想到脚下踩了软泥一滑整个人向地面摔去！
　　“哎呀！”
　　欧阳安宁一声惊呼，左手臂下意识去拽旁边的货架，可力气不够只起到一些缓冲作用还是没能站稳。
　　电光火石之间闪过她脑海的想法是：糟糕，会溅爱豆一身泥的……
　　姜晨手疾眼快肩膀抵住险些倒下来的货架，右手把她拦腰扶住。惊魂未定的欧阳安宁看到污水距离自己很近，但想象中与地面结结实实接触的痛感并没有传过来，愣了几秒钟她才后知后觉感觉到一个很有力量、暖暖的手臂拦腰抱着自己，随后身体不由自主站直。
　　“没受伤吧？”爱豆关切的询问；
　　她反应慢了半拍抬头，才发现对方微低着头两人之间距离近到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没、没事。谢谢你！”欧阳安宁顿时脸色通红，还好爱豆只是帮自己拂去衣服上的灰，随后就站直拉开些距离。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就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心跳的超级快。
　　“你平时就在这里上班，晚上再去唱歌？”姜晨和她肩并肩走出工厂，初秋的风吹过街头吹走些许浮躁。
　　欧阳安宁点点头柔声回应道：“我学历不高，也没什么条件能继续读书；左手臂又这个样子很多工作都做不了，只能找些不太费力气的工作赚点钱。
　　呃……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一直没给你打电话是因为……还没发工资也不知道能请你吃点什么，你也挺忙的总不能老是打扰……”
　　姜晨眉头微挑，原来她还惦记着请客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