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未完成的可能性

　　听到这个名字，罗纳德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奥尔蒙特？
　　那不就是之前在卡彭，调查伊尔身上问题时屡次听到的名字吗？
　　这位出身【拉奇蒙特】的大法师。
　　在其活跃的年代，可谓是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甚至在整个沉日洋东方，都享有不小的名声。
　　结果谁曾想到。
　　罗纳德竟然会在这么一个环境，遇到了这位曾经只在书籍上看到的人。
　　“……”
　　这时候，罗纳德下意识看了看伊尔。
　　这种注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罗纳德一开始知晓奥尔蒙特的名字，就是为了帮这家伙搞清楚身上的问题来着，所以有些情不自禁。
　　“老板，你看我干什么？”
　　伊尔第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罗纳德想让自己做些什么。不过仅仅几秒之后，这个本就聪明的家伙终于意识到一切，于是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啊，哈哈哈，真是不错的名字呢。”
　　“第一次见到马杰尔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是个聪明人，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在起名字方面也是有一手的。”
　　“……”
　　刚才还能天衣无缝地给自己递话，结果下一秒就变成尬聊了。
　　对于伊尔的转变，罗纳德只能无奈地接受。
　　并且趁着奥尔蒙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主动开口抢占话题，引走对方的思维：
　　“对了，奥尔蒙特。”
　　“我们这次来，主要还是先交流一下之前很多年前，暗格关于魔素的实验，现在的实际进展状况。”
　　“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看看资料吗？”
　　这个问题看着简单，但其实也是罗纳德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说到底，他和马杰尔也只有之前那一段时间的相遇。
　　如果贸然开口寻求其他东西，很有可能会被极为熟悉马杰尔的奥尔蒙特看穿，到时候一定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所以与其贪心不止，倒不如抓紧使劲把最好奇的东西解决，尽快结束在这里的执念脱身出去。
　　毕竟在彻底处理【拉奇蒙特】这个遗迹方面。
　　马杰尔这里的原典，罗纳德是已经拿到手了的。
　　“啊！您竟然知道魔素这个实验吗？”
　　与此同时，听到罗纳德询问的奥尔蒙特表情一变，和之前相比更加尊敬起来。
　　“老师的这个实验只有我和他在进行。”
　　“您能知道魔素，肯定是和老师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了。”
　　由于从罗纳德口中听到了‘魔素’这个词，此刻的奥尔蒙特已经彻底放弃心中最后一丝怀疑。
　　——这可是只有他和老师进行的实验。
　　——实验本身没获得关注不说。
　　——外界对此也几乎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能获知这个东西的人，又怎么可能是老师的敌人？
　　当下奥尔蒙特也不犹豫，转身就从一旁的书架上翻找起来，很快就从一堆卷轴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额……先生，你可以看看这个。”
　　“老师很看重这个实验，但碍于现有手段的不足，其实这些年也没什么进展了。”
　　奥尔蒙特在递过来卷轴时，在称呼方面明显有些犹豫。
　　于是罗纳德在接过卷轴的同时，便大方地自我解释道：
　　“罗纳德，罗纳德·艾德勒，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艾德勒……”奥尔蒙特顿时恍然大悟。
　　罗纳德的名字倒没什么。
　　但艾德勒这个姓氏，可是他老师的好友，同为六人议会一员的霍普斯艾德勒先生所有。
　　这样的关系摆在面前，奥尔蒙特只感觉之前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在奥尔蒙特为此感到宽心时，罗纳德也打开卷轴，翻看起上面的内容。
　　该怎么说呢……
　　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以马杰尔的智慧、以及那日渐增长的实力，在有关魔素方面的研究内容上，确实是有一定程度的进展的。
　　依靠长时间的努力，马杰尔稳定了分离魔力提取魔素的方法，而且纯度极高的状态下，这些魔素便清晰地表现出明暗两种特性，彼此之间可以任意组合。
　　除此之外，马杰尔也对魔素的具体性质进行了测试。
　　少量、甚至大量的魔素，本身几乎不存在任何能力，在他的实验过程中，只有一次长达三个月的魔素累积，才造成了比较明显的结果。
　　——首先准备从历史系法术中分离的魔素。
　　——随后巨量的魔素汇聚，并且以特殊顺序排列。
　　——于是在马吉尔面前，聚合起来的魔素，变成一股不稳定的法术水流。
　　两者是完全不相干的法术，其性质也截然不同。
　　就是通过这种分离成最基本魔素，然后再次构建的方式，马杰尔施展出了他本不可能使用的法术。
　　施术者的能力来自原典，跳不出这个先天的桎梏。
　　这个在过去仿佛真理般的东西，被马杰尔用这种方式跨越过去了。
　　平心而论，这绝对是一个伟大的发现，也可以颠覆不少人对法术系统的认知。
　　但很可惜，却没有实际运用的价值。
　　繁杂的手续和步骤，天文数量级别的魔素堆积和排序，就算是马杰尔本人，也是费尽心力才终于完成了这仅有一次的改变。
　　而他得到的，却仅仅是一股水流。
　　只要学派对得上，任何施术者都能随意施展的普通法术。
　　放在和平年代，马杰尔或许可以靠着自己的毅力和才华，继续推进这项研究。
　　但偏偏——战争来了。
　　虽然很可惜，但这种耗时耗力的研究只能到此为止。
　　立场不同的施术者们大大出手，决定在这个时候确立整个世界的走向。
　　作为神秘侧巅峰的一员。
　　马杰尔没办法、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只能投身于这消磨人精神的战争之中。
　　于是，魔素的研究只能存放于卷轴之上，变成这实验室书架上的一份宝物。
　　至于说后来……
　　罗纳德比马杰尔、或者面前的奥尔蒙特更加清楚。
　　为了防范大敌归来，整个世界的神秘侧规则都随之改变。
　　而在必要的人数制约下，魔法都市【拉奇蒙特】肯定要开始控制法师的数量，并对各方面的研究进行限制。
　　于是最终的结果——
　　就是罗纳德目前所看到的，这份并没有带来结果的卷轴，与不断循环于历史之中的城市遗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