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剑泣我心 by 书吧精品
2018-5-23 17:04
剪刀举起长剑,伤口又一次剧烈的疼痛,「我是杀手,杀手眼中只有生死没有胜负!」
「你是个优秀的杀手,我知道我问你是谁雇你来的,你一定不会说,可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否活得安康。」
「也许。」
剪刀使命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不得不又一次举起双剑,只可惜它的精神已经散了,就像人的心志散了,已经没有斗志了。司徒远镇定了许多,他微笑的操起凶狠的九解连环刀。刀比剑快。剪刀又一次倒下了,他再也握不起剑。司徒远则再他面前炫耀自己闪闪的刀,「剪刀的确是厉害,可惜你的剑法太不实际了。」
他在剪刀身上撕下片衣服,开始擦他的刀。「或许本来死得是我,只因为你想潇洒地给我一剑致命,而放过很好的机会。」
他凑上前去,「杀手是崇尚实际的,不能浪漫哦!」
「动手吧,」
剪刀的眼前呆滞,又似隐藏杀机。这一次,他赌输了,他应该后悔这趟生意的。可是他没有,既然输,就要勇敢的承担失败的后果,即使是最宝贵的生命,那时男儿本色。司徒远叹了口气:「其实你本是汉子,这年头,像你这样干脆的人并不多,今天我不能杀人,尤其是用刀。」
「你不杀我,只要有机会我还会取你性命的,杀手从来不记恩惠……」
「哈哈,你?不会有机会了。」
「为什么……」
「你现在等于已经死了,不是吗?」
司徒远冷冷的说,随即消失竹林尽头。雨停了,夜却更黑暗,同时伴着哀伤。剪刀躺在地上,象是受了极大的耻辱,哀莫大于心死。从未失手的他,竟遭受前所未有的惨败,在别人的刀头之下留下一条性命,还有伤人的言语无情地灼烧他,煎熬他,那颗孤傲的心在流血……从前他剑下的冤魂是不是也很痛苦?手臂上,胸口上的鲜血不断涌出,他感到周身上下已经被鲜血染红,渐渐的,一切都麻木了。也许很快他就会死的。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司徒远压抑的心情终于被胜利而改变,他就这样笑着,忽然热血上涌,喷出一口鲜血。他自己也下了一跳。原来此番恶战之后,同样殚精力竭。看似赢了,输的一面,只不过不被人知而已。很多时候,我们觉得对手很强而气短,说不定对手凌厉的攻势背后,掩藏的是虚弱的本质,或许再坚持一会儿,胜负的决定就可以改变。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言放弃,这是做人的原则。司徒才发现剪刀是个厉害的人物,若内力再深厚一点,自己比死无疑,如果再斗一次,输赢的几率应该是百分之五十。脚下的步子开始散乱起来,也就在此刻,一支飞镖不知从何处而来,直刺他的心窝。他脑海中山过无数念头,这会真正体会到害怕了,他很勉强地让过这一镖,近乎疯狂地在林中直嚷:「谁,滚出来!」
黑夜里什么也看不见,只听的勾人魂魄的笑声,司徒远无力挣脱,他用双手捂住耳朵,向竹林中的佛寺疾走。眼见佛寺出现在眼前,他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爬不起来了。他方才明白司徒渺先让一个杀手和他斗,即使不成也可消耗它的体力,然而他亲自出面,就可以以逸待劳。好狠毒的用心。那笑声越来越近,它的骨头好像被抽出来一样。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清凉的声音:「阿弥托佛。」
如烈焰中的一股清泉,耳边顿觉清爽。玄明大师手执拂尘,随意地挥舞,浪笑声却渐渐低下去。「大师!」
司徒远无力地喊了一句。玄名双手合十,念道:「我佛慈悲,普渡众生,施主,忘字心头绕,往事尽勾销,阿弥托佛。」
一下子声息全无,玄明将受伤了的司徒远带回佛寺。他看着司徒远的脸色,摇摇头,道:「你受内伤,且让老纳助你恢复吧!」
弹房中,玄明大师的双手握住司徒远的肩部,他的指逢间渗出袅袅轻烟,同时,司徒远的脸色也由青变红。禅房烛光明亮,是一个顿悟平生的好地方。司徒恢复过来,第一句话自然是感谢玄明大师。玄明二目如电:「你是不是又杀人了?」
「不!」
「那么是动过杀机了?」
「我……是。」
司徒远吞吞吐吐地说:「不过,不和他拼命,死的是我。」
那么现在那个人呢?「大概还在竹林里,我也不知道。」
玄明沉默了一会儿,念到:「善哉善哉,施主又多一条罪孽,以后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司徒远无可奈何的说:「该来得不来,不该来的来,以后究竟怎么样呢?」
「该来的已经来了,可其实谁都不该来的。」
难道竹林中浪笑的神秘人真是师弟?刹那间他就感到毛骨悚然,不仅问道:「大师可否明视?」
玄明却无关紧要的道了一句:「施主与老衲有缘,他日悟透禅机,必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还是早些休息吧。」
司徒远只得回房去了,自然无法安心入睡,他反复的想,雇剪刀来的神秘人是不是司徒渺?这一夜,没有等到应该等而不想等的人。太阳终于出来了,一切雨过天晴,司徒远早早起身,和玄明大师道别之后,带着众弟子回枫叶堂,来路的积水还没有引退,只得绕道回去。他一路思量玄明的禅机,一面又担心娇妻的染恙,实在心急火燎。这一趟,旅程心惊肉跳。刚到家门口,秋妍却急急的跑出来,说:「堂主,怎么现在才回来,夫人昨天晚上失踪了。」
「什么,她怎么回事?」
疲惫的司徒远神经又为之一紧。「奴婢也不太清楚,昨晚夫人的病倒是好些了,喝了药早早睡了。可今天一早,窗开了,夫人踪迹皆无,被褥也是凉的,好像被人掳去了一样!」
司徒远脑子「嗡」的一声,脑中闪出三个字,司徒渺!「快,给我分头去找,找不到别回来见我!」
司徒远狠狠的吩咐弟子们,弟子们从未见堂主这样愤怒过。剪刀醒的时候,已经在一间茅屋里。东方此时已经破晓。他挣扎着睁开眼,抬起头,立即被伤口震得生疼,看看胸口的伤疤,已经被人细心地包扎好。有人来了,杀手特有的灵敏使他感觉到。二八俏佳人,尽管处在荒凉的山上,少女的烂漫丝毫无法掩藏。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一手提着菜篮,穿的极简单,仍不失娇媚。姑娘见剪刀醒了,连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喂,你醒了!」
剪刀只记得朦胧间被人背起,对于现在处的环境,实在一无所知,他盯着眼前的少女,「这是哪里?」
「这是城南的后山啊,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剪刀还是紧盯着面前的少女,少女脸微微有点红:「你怎么这么看人家嘛,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剪刀只淡淡的道一句:「我要走了!」
他想起身,又被重创弄得动弹不得。「你这个人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