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万年宅女

　　苏澈没有理会软玉的戏言，只是笑笑就继续上路。
　　很快的，一行人在道宫之力的庇佑下、进入了中心血池范围内。
　　这次进来后，苏澈依旧谨慎，他甚至没让花蕊和软玉直接跟着自己，而是先将她们收入道宫，然后才沿着上次的路线进入深处。
　　一直来到血莲池旁，苏澈才将两人放出。
　　两人一落地，清澈的湖泊中心，白雾迷蒙的地方，忽然传出一个稚嫩的少女声音。
　　“你来还债了？嗯，额，这个，这个花妖……”
　　随着说话声，远远有一艘小船自行穿过雾气，从水面上飘来。
　　苏澈一边带人上船，一边回应道：“花妖怎么了吗？”
　　让苏澈有些意外的是，他没在船上发现那个采菱女的鬼魂，这船好像是血海幽莲亲自推送过来的。
　　“她是不是在血神窟待过？我记得……好像是一个白衣女子送她进来的。”
　　虽然平常足不出户，但是血神窟算是血衣的绝对主场，她偶尔没事做的时候，也会远程“巡视”自己的领地，因此对软玉有些印象。
　　“对，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但是你好像没发现她的本体是什么……”
　　在两人远程交流着的时候，小舟很快载着苏澈他们，来到一处湖中凉亭边。
　　此时血衣已经在亭中等着了，她的外貌一如往昔，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穿着一袭血色长裙，裙上是无边血海，裙边处有尸骨成山。
　　看着这位扮相成熟，但是面容却稚嫩可爱的小姐姐，软玉眼睛一眨一眨的。
　　血衣也在看她，而且神色间十分惊讶，“她居然也是仙花，之前是真的完全没发现，现在面对面见到、才能察觉出那种有别于凡花的地方。”
　　苏澈带着人下船，走上凉亭。期间花蕊夫人、一直在好奇地盯着血海幽莲看，就如同血衣对软玉的好奇一样。
　　见此血衣侧头看向花蕊，“这个，好像是人类，不是你说的那个花中精灵啊。”
　　不等苏澈说话，软玉腰间挂着的莲藕挂饰、忽然自行飘起来，并且在空中变化成人形落地。
　　这正是旧影，而且是穿着广袖襦裙，神色优雅从容的她。
　　这样一来，凉亭中就有苏澈、花蕊、软玉、旧影四位来客了，这让血衣有少许局促不安，她很少和这么多陌生人见面，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一些。
　　苏澈观察到这一点有些好笑，当然，他没有揭穿对方，免得这脾气傲娇的少女发怒赶人。
　　旧影静静看着血衣，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很特殊，我多少知道你的来历。”
　　“是么？”血衣稍显意外，“不过已经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从很久之前就只是我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命令我。”
　　旧影点头。
　　然后血衣先看向苏澈，“上次说好的，血琉璃灯拿去修复道宫，还有剩下的碎片吗？”
　　“这个……”苏澈咳了咳，“都用完了，一片没剩。”
　　血衣一咬牙、一跺脚，微咬嘴唇道：“我就知道。”
　　天可怜见，苏澈是真的没有哄血衣的意思。他一直只知道修复紫府需要仙器碎片，是回去之后，和九方琴详细研究过后，才知道必须是一整件仙器碎片，连一丁点都不能缺。
　　“不过人我给你带来了，”苏澈指了指软玉和旧影，“大家友好地坐下来，畅谈自己的修行感悟、对花之一道的理解，岂不美哉？”
　　“哦对了，那个采菱女呢？”
　　血衣闻言沉默了一下，“我帮她报仇，了了她的心愿，让她往生去了。”
　　“总不好让她一直在这里陪着我。”
　　苏澈有些意外，“你出去过？”
　　“对，当年逼死小环的那恶少都老了，还痛哭求饶。不过他还是被我杀掉了，这就叫报应不爽。”
　　苏澈点头，“合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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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就是相对愉快的交友时间了。
　　虽然血衣是万年宅女，几乎没怎么出过血神窟，但是大家同为女性（除了苏某人），又在花之一道有很深的理解（除了软玉），所以共同话题还是比较多。
　　在其他人探讨的时候，软玉听得直打呵欠，还问血衣会不会吃她。
　　这个问题让血衣相当好笑，她不太明白地问道：“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仍然停留在茹毛饮血阶段的低等妖精吗？”
　　软玉立刻手指苏澈，“他说的！你找他。”
　　额，这下轮到苏澈卡壳了，他注意到、血衣的眼神有些危险，就像是在说：你一直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
　　这时花蕊主动看向血衣，“我能碰一下你的手吗？”
　　在玉女峰的时候，她也向旧影提出过类似请求，主要是触碰一下仙山雪莲本身，她对花的爱是毫不遮掩的。
　　乍一听闻这个请求，血衣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那就算了。”花蕊一向不会强人所难。
　　“不是，还是迟、迟些吧。”血衣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
　　这让苏澈看得想笑，估计还是不太放得开。
　　在这几个女性聊一些法则变化、花朵成活率等话题的时候，苏澈也时有加入，期间他还提到一件事。
　　“过段时间，紫府和天墟那边，会联合召开数百年才有一次的盛会，到时候一起去如何？”
　　花蕊和软玉是定好要一起去的，所以苏澈这番话，主要是和血衣说的。
　　至于旧影，她未必愿意去，哪怕去了她都大概率不会现身，只会挂在软玉身上。
　　“盛会？”血衣有些疑惑。
　　于是软玉主动给她解释了一下，她总算找到了自己能切入的话题。
　　“……总而言之，就是可以见到好多人，吃到好多东西的聚会。”
　　【好多人】这个关键词，让血衣有些犯难，她实在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苏澈见此主动开解道：“你不想去也没事，两宗盛会大概三个月后召开，最近我打算在血神窟修炼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几个有共同话题的人可以尽情探讨，也麻烦旧影前辈指点指点软玉，三个月后我们就离开。”
　　血衣闻言点头，“行，反正只要你们不离开血莲池的范围内就好，离开这里我就不敢保证了，血神窟本身有其意志，还是比较危险的。”
　　软玉听说要学习就头疼，很快就趴在凉亭的石桌上、开始装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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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的夜晚，苏澈将道宫放出来作为寝宫。至于床铺什么的、当然也就早就准备好了，拿出来就能现用。
　　没错，之前几个女人交流心得愣是交流了三天；期间旧影也对软玉进行了一番深入的、彻底的头脑风暴教学，把软玉折腾得够呛。
　　因此在苏澈打算休息的时候，软玉立刻就进来，扑到床上呼呼大睡了。
　　旧影则是继续留在外面，和血衣聊起一些天地重开之前的往事。
　　原本的床铺被占了，苏澈反手就拿出一张新的，他的空间法宝里、准备了许多张同样的架子床。
　　这让花蕊夫人，看得一阵摇头感叹，“你真就和前世一样，永远都能从身上掏出新床，男人永远都在战斗的路上对吧？我懂。”
　　苏澈闻言很尴尬，“你误会我了，这一世我还是相当节制的好吧。”
　　“至于多准备几张床，这个是有备无患而已，你也可以理解为习惯了。”
　　花蕊斜睨了他一眼，“那之前，你为什么要邀请血衣去紫韵丹元？”
　　苏澈正色道：“当然另有考虑。一方面算是拓展人际关系，毕竟血衣挺强的，多交个这样的朋友是好事。”
　　“另一方面……”苏澈解释了一下，血海幽莲能察觉到、他身上似乎有她同族气息的事。
　　“我怀疑我以前、和其他血海幽莲接触过，说不定是在地府轮回的时候，只不过我忘了。”
　　虽然苏澈没提阴天子的事，但是花蕊还是听懂了个大概，“你是想说，照顾一下朋友的朋友？”
　　“差不多，相信你能看出，这个血衣有点自我封闭的倾向，让她有空多出去走走也不错。”
　　花蕊摇摇头，“算了，到时候去不去随她自己，不过我看你的少侠名声、是注定要保不住了。”
　　苏澈笑道：“少侠？还少邪呢。再说了，我现在怎么也算是个大侠”
　　说着他揽住花蕊，两人倒向了新床……
　　※※※
　　三个月后，两大宗门的盛会终于快要召开了。
　　地点是在紫府，这个宗门坐落于中原的腹心地带，一处唤做【紫微山脉】的、罕有人烟的世外之地。
　　紫微山脉绵延数千里，葱郁灵秀，主峰就叫紫微山。这里分属道家三十六洞天之一，别名【紫玄洞照天】。
　　直接来到此处，自然不可能见到紫府的真面目，只能见到山巅之上有一座小道观。观中不过三两道士，他们望之不似隐世仙真，仿佛只是凡俗道人。
　　实际上，这里只是紫府对外的一个联络点，相当于一个守山门的道观。进入真正的紫府，都要经过这里中转。
　　至于驻守道观的道士是经常轮换的，只是在外人看来有老有少，总是大差不差。
　　传闻中，有位紫府的老前辈，倒是常年在此清修，只是外人少有见过……